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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堂燕面色剧变，身形一晃，险些从台阶上栽下去，后知后觉地望向身侧人，未及开口，两行泪便簇簇而落。
“文轩，殿下所言……”
“是又如何？”文轩面上划过一抹不自在，抖了抖袖袍，神色不耐，“这药本是为了助兴，叫你到床上别扫了兴，到手可花了我好一番功夫。若不是你生性淫贱，耐不住药性，怎会让旁人得了先？”
说罢，细眉轻挑，毫不掩饰的赤裸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一遭，又收回来，只冷笑道：“且不说你并非艳馆名器，又在众目睽睽下被王家子里里外外肏了个通透，我肯抬你作妾，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闻言，喻堂燕呼吸一窒，几乎是止不住地摇了摇头，指尖蜷得泛白，面上竟显出几分灰颓死气，嗓音打着颤。
“没有…我没让他碰那处……”
“混账东西！还不快住嘴？”萧宁被文轩一番话气得火起，抬脚就狠狠踹在他胸口，直踹得人口中血沫横飞，瘫倒在地。
剑光如练，刺得人胆寒三分。
“你！！”文轩长眉倒竖，眉间翳色不减，寒锥似的阴毒目光朝他剜了过去，片刻，舔了舔唇，眸光多了丝别的意味，“不过一个失势的太子，还敢和从前一般娇横跋扈！若非二殿下对你有意，你早便沦为章台蒲柳，辗转雌伏他人身下。”
“你说什么？”萧宁一怔，待回过神来面上已是惊愤交加，目光含怒，恨不得当即挥剑将这厮捅个对穿。
一只手却拽住了他袖角。
“殿下。”喻堂燕缓缓抬头，眼睫轻阖，嗓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回去罢。”
“不必…不必劳神了。”
萧宁深深望了他一眼，手中的剑攥的更紧，眸底满是恨其不争的痛色，沉声道：“喻堂燕，你当真想好了吗？”
“堂堂将门之后，非要如此自轻自贱，辱没门楣，蹉跎于这方寸宅中吗？”
他每说一字，喻堂燕的身形便矮下一分，到最后，竟是连腰脊也挺不直了，面如金箔，连呼吸也渐弱了下去。
合上眼，脚下却未再挪动一步。
“好。”萧宁冷笑一声，悍然挥剑斩下被拽住的袖角，声调铿锵，面上尽是决绝之色，“枉费喻将军生前费心斡旋，奔波数载，所求不过让本宫和王家佑你一世周全，眼下却徒成空梦一场。”
说罢，缓缓收回眼，提着长剑，朝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只余下缥缈话音。
“喻堂燕，你好自为之。”
马车一路行得飞快。
细绦似的点点雨丝连缀成线，密麻麻的，斜着倾洒下来。窗帏微漾，边角被水渍洇湿些许，不留神，凉风就擦着面颊灌进了车厢。
“殿下，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