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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宫里又闹腾起来。
萧宁躺在榻上，草草合衣歇下，因着心神不定辗转反侧而不得眠，索性唤了顺康出去打探动静。
顺康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
回来时还捎来了一面鸳鸯团扇。
“这是何人的？”他接过呈上来的团扇，仔细端详着，视线无意暼见扇面裂纹时顿了片刻，缓缓道，“鸳鸯抱团本是极好的喜寓，怎么却被人生生割成两半？”
割痕颇深，似是用利刃割破，犹带决绝之意。三两血珠溅落扇面，洇了开来，恰如落英深深。
“这…这是喻公子的。”顺康低着头，眸底划过一抹难言之色。
萧宁面色微滞，好一会儿，才状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他如何了？”
顺康叹了一声：“您从文府回来不久后，那头喻公子就跟人闹了起来，原以为只是起了口角，连着文公子也不大当事，拂袖而去，闹得不欢而散。”
“可谁想喻公子倒是烈性，趁着文公子出门办事的功夫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和离书。惹得文公子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竟动了二殿下的亲兵去寻，生死不论，硬是将人提了回来。”
“依文轩的性子，定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萧宁默不作声地盯着团扇，须臾，缓缓道，“他可是对喻堂燕动了刑？”
闻言，顺康点了点头，面色不忍：“文…文公子亲手将人的一条腿打断了。这一棍下去，腕粗的棍身便成了两截。”
“这一条腿，也算是…彻底废了。”
捏在团扇边缘的指骤然紧缩，萧宁噤了一瞬，嗓音听不出喜怒，幽幽道：“这团扇，又从何而来？”
“喻公子断了一条腿，又被金链捆在床头不得动弹，痛得登时昏了过去，府里的大夫送了数回汤药，却无一人能将药灌进去，折腾了几个时辰，最后只得作罢。眼看着人要没了声息，文公子无法，又求了二殿下开口请御医过去。”
“这团扇，便是二人争执间喻公子手执钗钿划下的。”
“那支钗钿呢？”萧宁眸色晦暗。
“似是…被喻公子摔成了两截，眼下已是寻不着了。”顺康仔细回想了一阵，缓声道。
“下去吧。”萧宁眸色复杂，看了眼手中团扇，示意道，“把团扇还回去。文轩这厮若是知道东西落在本宫手里，自是免不了要过来讨要。”
顿了顿，又道：“回头你再去库房支些伤药送到他府上，若问起来，便说是本宫开恩赏的。”
“是。”顺康躬身应道，临走前脚步一顿，微微抬头暼了眼他神色，欲言又止，“殿下，贺大人那处……”
萧宁冷冷睨他一眼。
兰微此后再未踏入殿内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