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静了静,红着眼眶从他怀里退出来,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后,转身往屋子里去了。申屠川一个人在院中站了许久,最终又一个人孤身离开。

    季听看到牧与之无碍后,就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要往门口看一眼。牧与之看得好笑,便提议道:“既然这么不放心,不如去找他吧。”

    “……还是不了,我是来看你的,”季听打起精神,“怎么好好的,突然昏倒了?”

    “天儿太热了,一时受不住就这样了。”牧与之缓缓道。

    季听点了点头:“那可还有别的不适?”

    “这也是我想问殿下的,”牧与之看着她,“殿下近日动不动就召见大夫,可是身子不适?”

    季听抿了抿唇,半晌应了一声:“爹娘走了,我心里难受,便时不时有些不舒服。”有孕的事,她没让扶云和褚宴告诉他。

    牧与之垂眸:“申屠老先生若是知道你这般焦虑,怕是会泉下不安。”

    “你放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季听轻叹一声,眼圈又有些泛红了,“我都如此难过,驸马恐怕只会比我痛苦千倍万倍,若是能让他报仇,或许他还能好受些,可我……”

    “殿下也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牧与之打断她。

    季听深吸一口气,沉默许久后道:“可驸马不欠天下苍生的,凭什么要他为了那些人的安稳,就得一个人承受痛苦?”

    牧与之沉默许久:“殿下也不欠天下苍生的,可还是为了他们牺牲许多。”

    “……那是我自己的事。”季听别开脸。

    牧与之看了她许久,才无奈的笑了一声:“我倒宁愿你如驸马一般,说不定还能活得自在些。”

    是夜。

    季听来了偏院,看到申屠川正坐在月下神游,她抿了抿唇上前,轻轻唤他一声:“小川。”

    申屠川回神,平静的看向她:“殿下。”

    季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晌到他身边坐下,没话找话的问:“你在看什么?”

    “月亮。”申屠川回答。

    季听挤出一个微笑:“今日的月色确实不错,我也许久没能静下心赏月了,不如我们一起……”

    “殿下这些日子,很累吧?”申屠川打断她的话。

    季听不说话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申屠川看着她,眼底的情愫比月光还温柔。

    季听愣了一下,在他的视线下突然生出些许不安:“……我们今天已经道过太多歉了,要不说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