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天气好像下了火般炎热,靠老天爷吃饭的农民痛了心,这走在路上的行人也犯了难,以往半天的路程现在往往要走上一天甚至更久。

    此时,正有一个有着十数人的行队朝着衢州慢慢行进,行队以一辆华丽的马车为重,马车后绑着一个精致的木箱,木箱里有一副做工精良的轮椅。

    除此外,马车前有四个穿着常服的奴仆乘着骏马前行,车后也有八个穿着常服的奴仆步行跟随。

    “少爷,再走三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衢州了,”坐在马车上马夫另一侧的奴仆李放边说边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指着远处说:“少爷,您看前处有个残破的山神庙,可以先在那里歇息一下。”

    被称作少爷的年轻人名叫杜遇庭,此时身穿华服,头戴锦冠,脸上戴着一块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木质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杜遇庭朝着随从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就在那里歇息一会儿吧。”

    走了许久都不见草木花林,破庙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了破庙,除了李放继续留在车前守着,骏马被绑在山神庙前的石狮子处,其余奴仆都进山神庙内乘凉休息,车内的杜遇庭也在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儿,本在破庙内乘凉的一个奴仆忽然匆匆赶到车前,低声禀报:“少爷,小人在庙内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

    李放赶紧掀开车帘,低声对杜遇庭说:“少爷,让小的先去看看。”

    杜遇庭点了点头,李放赶紧放下车帘进了山神庙,过了一会儿,李放回来禀报:“少爷,小的仔细看过了,庙内的少女身形瘦弱,一身脏污且衣衫褴褛,怕是因为旱情而流离失所的农女。”

    杜遇庭叹了一口气,“你们用被子包住她,小心点抬她进马车,然后抓紧时间休息,争取早点进城给她找个大夫。”

    “少爷真是心善。”李放笑着放下帘子,然后赶紧着人把女孩扶进了马车。

    杜遇庭看着女孩确实可怜兮兮,心中难忍,低声吩咐:“拿点水……”

    杜遇庭话还未说完,李放赶紧拿来水袋,可是还没打开,他的手就被杜遇庭狠狠抓住,被抓住的地方很痛,李放的脸几乎拧成麻绳,“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大力气啊。

    “无事,”杜遇庭胸膛起伏的厉害,松开抓着李放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出去!”

    李放听着杜遇庭这冷硬的语气,忽然心惊,杜遇庭谦谦君子,除了应柔的事,他从来不会如此着急,语气也不会如此生硬,所以赶紧抬头看杜遇庭,可是杜遇庭脸上有面具,他只能略微瞥到杜遇庭紧绷的神情。

    杜遇庭皱着眉头催促:“还不快点出去。”李方赶紧放下心头的琢磨,然后麻利地退出马车。

    李放走后,杜遇庭的身子立时瘫靠在马车上,双手也赶紧捂住额头,即使面具遮住了脸,但是也能从仅剩下的小半张脸看出那种令人畏惧的狰狞。

    过了好一会儿,杜遇庭终于缓了过来,他伸手握了握拳,脸上充溢着仿佛重生般的爽快之意,随后再看向躺在躺在薄被上的少女,忍不住冷笑连连。

    陆小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她睁开眼睛后先是看着床边的幔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掀开棉被、扶着额头坐了起来,看着屋内华丽的摆设,陆小鱼奄奄地说:“我不是在破庙睡觉的嘛?怎么睁开眼就换了地方,难道说穿越也能来个三连吗?”

    陆小鱼想站起来可是全身酸痛,挣扎着好一会儿终于挪到了桌边,然后抓着桌上摆着的糕点狼吞虎咽起来,“好吃,真的好吃,这才是人吃的嘛。”

    可能是许久没有进食,所以陆小鱼吃了几块儿便吃不下去了,这时屋外一个身体肥胖但是笑容和善的妇人推门走了进来,正好看见陆小鱼捧着茶碗喝茶,笑着说:“姑娘醒了呀。”

    陆小鱼惊得站了起来,面露羞赧,“刚醒过来,不过因为急饿难耐,刚才擅自用了些糕点,还请见谅。”

    妇人摆了摆手,笑着说:“姑娘客气了,这糕点摆在房间里,自然是给姑娘预备的,只是这糕点冷硬,而姑娘身体孱弱,应该喝些补品补一补,老奴这就吩咐人去做,你且等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