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萧瑜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自己肚子里面的小公主了。

    小公主一双黑葡萄的眼睛冲着她扑闪扑闪的,两只粉嫩嫩的小手臂朝着她挥舞,嘴中还咿呀咿呀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萧瑜开心地笑弯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小公主的额头,小公主就偏着头咧嘴笑,边笑还边向她吐泡泡,比阿瑜幼时见过几次的幼弟还要可爱聪明,所有见过的人都喜欢小公主。

    一句一句的夸奖仿佛不是在对着小公主说的,而是对着阿瑜。她即便在睡梦中也幸福地抱着被子露出了脸颊的小梨涡,真好啊阿瑜的小公主。

    然而接下来的梦境就不那么美妙了,陛下突然出现了,他的脸黑沉沉的,眼睛也乌压压的骇人。

    “小傻子,你居然不听话私自生下了小公主!朕要扒了你的皮子,将你扔进冷宫!”陛下夺走了小公主,将小公主关了起来,关在了又小又黑的佛堂里面,他还要将阿瑜打入冷宫。

    呜呜呜~萧瑜哭地委屈极了,泪水从眼尾流出来沾湿了被子。

    细碎的哭声吵醒了警觉的内监阿久,他在门口本就睡的不沉。听到娘娘的哭声他连忙爬起身冲过来,看到娘娘在睡梦中流眼泪,迟疑地小声唤醒了她。

    “陛下不喜欢小公主呀。”萧瑜虽然被唤醒可还是沉浸在噩梦之中,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阿久不明所以,手脚无措地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陛下不知道娘娘有孕,小公主要很久才能出来,娘娘不用担心。”

    萧瑜突然抬起头,“本宫在这里再多待些时日吧,阿久,你要陪着本宫呀。”

    她磨磨蹭蹭地,想要拖一些时日,阿久说那个坏女人没有阿瑜的眼睛生的美,陛下和春花应该会认出她是假装阿瑜的吧。

    闻言,阿久心中涌出一股淡淡的欣喜,其实娘娘晚一些回宫,他也就能活的更久一些,就像他的名字。

    “那就后日,后日再将消息传到靖国公府去。”他低声说道。

    萧瑜重重地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给状元的,要明日呀。”

    “嗯。”小内监也听过状元的名字,他看出娘娘很信任状元。

    次日便是重阳节,一家团聚的好节日,喧闹的街道上有许多小贩在叫卖茱萸花,李氏的儿子李大郎一大早也运了许多的花到城中的香料铺子去,之后他便坐在驴车上开始向人打听新科状元的住处。

    寄住他家中的夫人给了他足足一小角的金子,黄灿灿的金子,足够他们一家人五六年生活无忧,李大郎怎敢怠慢,送完了花瓣就要去给新科状元送信。

    那名遭遇了歹人的夫人言她是新科状元的妹妹,状元看到她的信就会过去接她。李家一家人都震惊了,他们竟然收留了状元的妹妹!

    “不错,新科状元的确租住在我这个小院子里面,只是状元前两日就退了院子离开了,听说是回了苏州探亲去了。等到探亲回来,说不定还会租在我这里呢。”

    李大郎闻言只道那夫人运气真是不好,新科状元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了苏州,他哀声叹气地离开,只对那房主言若是见到状元转告他一句他的妹子萧夫人就住在望京城外的李家村。

    房主一听是来找状元寻亲的,爽快应下了,热心又加了一句,“状元郎离开望京也是坐的驴车,若是在路上再拜访一下友人,想是还未走太远呢。”

    李大郎失望之下这句话就未听进去,都走了两日了如何还未走远?他觉得有负萧夫人的所托,就驾着驴车又去了夫人所说的书阁,农家少有乐子,夫人托他多买些话本子。

    书阁因为今日重阳节的缘故人声鼎沸,李大郎有些局促地进去,因着他大字不识的缘故浑身不自在,生怕这些读书人眼中露出鄙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