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们越过那罗布泊族后裔的古村部落正式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之后,虽然周建军在出发前就准备了通讯设备,可实际上在沙漠里的时候,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外界。
这会到了沙漠边缘的西夜古城,周建军带来的小型无线电台这才重新接收到了讯号。
因为之前几天我们几乎一路上都是出于疲于奔命的状态,大家都累得够呛,除了周建军忙着去联系远在四九城的研究所之外,我们三个到了房间里,倒在床上就不想在动弹了。
特别是陈八牛那家伙,几分钟前还嚷嚷要去掘了西夜王的陵寝,替那几千个惨死的孩童出一口恶气,可到了房间里没一会,那家伙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虽然我被陈八牛的打鼾声给吵得有些烦躁,可也架不住那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困意,没一会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这一路上经历过太多次的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走出了黑沙漠,偏偏在这西夜古城里又遇到了七月十四婴儿坟这件邪乎事。
所以那天晚上睡着之后,那噩梦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五花八门的。
一开始我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犹如烈火地狱一般的太阳谷,陈爱民、张老成等人就在眼前被那熔浆活生生给灼成了焦炭。
突然画面一闪,我又梦到了一处通体漆黑的峭壁,在那峭壁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丹炉里的大火熊熊燃烧着。
丹炉旁边,那峭壁上还被开凿出了一个很大的洞窟,洞窟里黑漆漆的一片,一阵阵婴儿的哭泣声从那洞窟里飘了出来。
紧跟着画面又突然一闪,我看到一群戴着婴儿面具的人,把那一个个尚在襁褓里的孩童,就那么直接扔进了那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炼丹炉里。
几个月大的孩子,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恐惧,可在烈焰的灼烧下,那些孩子还是本能的挣扎着、嘶吼一般的哭泣着,可是在那炼丹炉熊熊大火的灼烧下,那些孩子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停止了挣扎,它们稚嫩的脸庞,在飞速的干瘪崩裂,直至完全变成了炭黑色,只剩下那混合着焦黑的尸油在滋啦啦的作响。
我被那噩梦硬生生的给惊醒了过来,隐隐约约的我就听到窗外有什么声音。
那声音忽近忽远的,很空洞,也很飘忽,像是小时候听过的牧笛声,又像是二胡卡弦了的声音。
当时屋子里一片的昏暗,只有窗户里照射进来的夜光,在地上打出了几个很斑驳的光团,我脑子还觉得一阵阵迷糊,只是觉得那天晚上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是在飞速下降着,窗外那忽近忽远的诡异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等到我的大脑完全被那骤降的气温给冻的清醒过来之后,我才完全听清楚,窗外那忽近忽远,显得很飘忽的声音,竟然是婴儿的哭声。
那一下子我瞬间就呆住了,脑子里全都是刚刚做的那个噩梦。
在我还发愣的时候,突然睡在我旁边的陈八牛和老奎班长也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两同样是满头冷汗、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噩梦给吓醒的。
等到他两稍微回过一点神来,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彼时窗外那婴儿哭泣的声音也是愈发清晰可闻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噩梦还特么醒不来了是吧?”
“就连九爷您都跑八爷我梦里来了!”
陈八牛那家伙瞪着一双牛眼睛看了看我,又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梦呓似的呢喃着,显然那家伙还以为这会他还在做噩梦呢。
我没去搭理还在自言自语嚷嚷着要继续睡的陈八牛,而是扭过头看向了老奎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