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吾乃罗喉计都。”
“哦……那我是谁?”
“你?”
“……”
“便暂且算本座的一丝残魂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什么叫名字?”
“罗喉计都是我的名字,你不想有个名字吗……嗯,就叫你长夜吧。”
长夜从此就有了名字,是罗喉计都给他取的。他心里欢喜雀跃,又不由得想罗喉计都果然了解他,连名字都取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不过罗喉计都本就是长夜,长夜也本就是罗喉计都。这样一想,自己取的名字当然合自己心意了。
其实长夜不明白什么叫残魂,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连名字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只是突然有一天生出了意识,一睁眼就看见了计都而已。
计都特别好,长夜特别喜欢这个自己。在一片混沌中就只有他和计都两个,他们每天都说说话,计都教会了长夜很多东西。他告诉他,天地是怎么样的,万物是怎么样的,人又是怎么样的。
计都讲的东西都很好玩,长夜最喜欢的事就是听计都说话。可是计都却经常睡觉,只有很少的时间醒过来。计都清醒的时候长夜就缠着他说话,计都睡着的时候长夜就静静地守着他。
长夜和计都没有实体,只是混沌中的两团光点罢了。在一片黑暗中微不足道,仿佛下一刻就要湮灭。
长夜一想到这里就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计都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代表他的光团也越来越暗淡。他紧紧的把计都的光团子往怀里揽了揽,两个光团靠在一起散发出更胜往昔的光芒,长夜心情好了一些,便枕着团子计都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了,等长夜醒过来时,计都却已经暗淡得快要消失。
“计都、计都你怎么了?!”
长夜心惊胆战的抱着光团使劲摇晃。
“你醒醒啊,你的光好暗啊……你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罗喉计都昏昏沉沉的听见了长夜的声音,他有些想笑。
“傻瓜,我们早就死了。”
“你胡说……”长夜慌极了,他飞起来在半空转了个圈,“你看我们还活着啊。”
“这算什么活着……”罗喉计都发笑,“三界之中,哪怕是蝼蚁虫兽也好过这样活着。任凭本座身为魔尊却也想不到,死后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无边的寂寞……无尽的空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久的消磨。如今,我终于将彻底消失了,这也算一件好事。”
长夜想哭,虽然他从未哭过,可却第一次理解了计都说过的这种情绪。他飞扑到计都身上,把他紧紧的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