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玥轻轻颔首,道:“公子所言甚是,奴家虽不愿徒争虚名,却是身不由己。”
张行书知晓澹香亭声名鹊起,必然引来旁人觊觎,明里暗里使绊子也是常事,席士杰等人来得蹊跷,很可能是受人指使。
他转念一想,笑道:“这赚银子的大好机会,怎能不去?”
没等司玥开口,张行书继续道:“姑娘莫要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解决的法子,正好我今日写了许多唱词,不知能否一用。”
他说着,把一摞纸反转过来,推到桌子对面。
司玥将手里的长杆方灯搁在架子上,移步拿起桌边的唱词,细细翻阅。
她立在烛火通明处,玉容无暇,眼睑淡抹妃色胭脂,肌肤洁白胜雪,眉间若有若无的愁绪更是惹人怜惜。
张行书不敢多看司玥一眼,只是坐在那里,摆弄着桌上的盆景。
司玥逐张看罢,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张行书见状,挠挠头,苦笑道:“我从未写过唱词,文笔拙劣,让姑娘见笑了。”
司玥将那摞唱词捧在怀中,道:“公子行文妙笔生花,气势恢宏,让奴家耳目一新,适才多看了一会。”
张行书心下恍然,被美人夸赞,他难免有些得意,红着脸笑了笑。
司玥旋即又问道:“公子可曾忆起往事?”
张行书一怔,险些忘记自己装病之事,张口结舌道:“啊……未曾忆起。”
司玥抚弄着手里的纸张,叹道:“奴家已差人张贴告示,若公子的家眷看到,定会来寻,公子莫要难过。”
张行书笑道:“无妨,我反正什么都记不得,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司玥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望着桌上的笔墨出神。
张行书习惯司玥这般恍惚之态,偷偷看她一眼,不料司玥刚好抬眸,与张行书对视,他窘迫地挠挠侧脸,道:“姑娘在想什么?”
司玥执过长杆方灯,轻言慢语道:“没什么,奴家这便回去奏曲一试。”
她微微屈膝,施礼道:“公子告辞。”
看着司玥远去,张行书伸了个懒腰,梳洗过后,也躺下歇息。
后日清晨,张行书跟着澹香亭的马车,一并前往余姚县。
沿途的车马络绎不绝,本来正午就能到的路程,直到傍晚才至。
好在已经提早租来画舫,澹香亭的姑娘这几日就在舫中搭台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