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罢了,大不了多来几次。

    只是李昭昭没有预料到,射箭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还要稳中红心。她这毫无根基的射术,加之手被缰绳勒得发红,那箭莫说靶了,就差在演武场上乱飞。

    没多一会儿,她的手臂就酸得不行。烈日当头,细密的汗珠被秋风一扫就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这时,一个声音在旁观的人中响起。

    “方才那赛马恐怕不得作数。”

    李榕抬起头,只见刚刚莫名消失了的庄离不知从哪儿走了回来。他语气平缓,笑意却冷淡:“我问了马厩的羽林卫,殿下所骑的那匹棕色骏马本就病了多日,近日又脾气暴烈,许久不让人骑了。”

    苏沅一愣,刚刚是她去牵的马:“怎、怎么会……我都问过了。”

    庄离看都没看她:“那个擅自带病马出来的羽林卫已经交给他们行佐,等近日在统领处领罚了。”

    林雁也吓得结巴起来:“……这么严、严重?”

    李榕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们一眼:“也不知是谁提的主意,打的什么算盘。”

    “殿下,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苏沅急得差点落下泪来,“雁雁,我……”

    林雁说:“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幸好殿下没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那声音传到李昭昭耳朵里,她却没有停下。

    “嗖”地一声,手里的箭落在了靶上,离那红心仅仅只有一寸。

    “还要继续吗?”庄离走近了些。他见李昭昭没有说话,仍专心致志地张弓。她的指节泛白,肩膀累得颤抖了一下。庄离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弓拿稳,看准之后再放箭。不然,只会白白消耗你的体力。”庄离站在她身旁,高大的身影替她挡去了刺目的烈阳。

    “再来。”

    李昭昭跟着他的声音,一箭接着一箭,慢慢地有些放空。手心、手指和肩颈传来的酸痛折磨着她,她却没有停止。弓弦绷着,她一次比一次有进步。

    “要休息吗?”

    “不必。”

    山里的天气变化莫测,没多时,滚滚雷鸣传来。在第一滴雨沾湿李昭昭的头发之前,庄离撑开了伞。

    “……你不走吗?他们都走了。”李昭昭说。只有李榕坐在棚子里等着。

    “十四殿下回去找你来接你。”庄离答非所问。

    “不必置气逞强。她们就算是故意的,你也不能真的计较。”庄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