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儿得回紫金钗后,命阿桂找了个人牙子,很快将阿莲发卖了。

    时念还记得,当时府里下人窃窃私语,都道阿莲离开那日,背着包裹,脸上全无凄楚之色,平静中甚至带了些喜气,宛若离开林府就是新生一般。

    被卖给人牙子,基本上都会送去青楼妓馆,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但她却走得那般浑不在意,只有一个可能。

    紫金钗失窃,阿莲自首,都是苏萍儿为除掉大夫人而设下的局。

    时念命青瓷去查阿莲时,阿莲已离府数日,好在苏萍儿没打算就近动手,而是准备在她回乡的途中,伪造成被山匪劫掠致死的假象。

    青瓷找到她时,正遇到她被一众蒙面人逼至山崖,随着滚石落向了崖底。

    青瓷暗用术法,将她救了下来,而且护送回了老家。

    一路上,阿莲对青瓷很是信任,便将自己遭遇和猜测和盘托出。

    阿莲跟着苏萍儿的时日不短,知晓她的为人,也猜测出那些人是她为了灭口派来的。所以她一直在等待机会,想给自己讨个公道。

    后来阿莲嫁了村里的秀才,随着相公几度搬迁,定居于京郊,离林府快马加鞭也就一日之遥。

    今日,时念看准时机,本嘱了青瓷将她接来,结果青瓷去了,却没见到人。

    依眼下情景判断,阿莲出现在这儿多半与林锦有关。

    阿莲直直跪在县太爷身前:“当年三夫人欲害大夫人,谎称紫金凤头钗丢失,大闭府门,谁都不可进出。后来大夫人去了,三夫人又担心谎话瞒不过,便将奴婢叫去,让奴婢说金钗是奴婢偷的。”

    说到这里,阿莲打开随身的包裹,从里面抽出自己的身契和一袋银子。

    “当时三夫人说,事成之后会还奴婢自由之身,还会给奴婢一笔银子,让奴婢回老家过活。”阿莲低叹一声,“奴婢也是鬼迷心窍,才会听了三夫人的话,结果半途遇人截杀,若不是得贵人相救,早已命丧黄泉。”

    话音刚落,跌坐在一旁的苏萍儿蓦地笑起来,声音尖细,眉眼刻薄:“紫金钗本就是你偷的,你这丫头竟妄想以此来污蔑我!”她抬眼看向林中元,“老爷,这贱婢在府中时便手脚不干净,身契和银子也都是她一并偷的。”

    “空口白牙三夫人可以不认,但……”阿莲一顿,彻底将包袱打开,里面有几封书信,许是年头太久,纸张都泛了黄,“白纸黑字,三夫人还想不认么?”

    侍卫上前拿过她手中信笺,交到了县太爷手中。

    “阿莲当年怕三夫人食言,才出此下策,偷了几封她的书信,没想到而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确实派上了大用场!

    县太爷视线扫过书信上的字,眉目寒了几分,读过后又将信递给了林中元。

    林中元接过,指尖有些发颤,一封封信读的尤其缓慢,读到最后,他身子晃了几晃,若不是被身后管家及时扶住,定要栽倒在地。

    “竟当真是你做的,”林中元将书信往苏萍儿眼前一扔,怒目圆瞪,“你还有何话说?还有何话说!”

    “老爷,这些信……”苏萍儿捡起地上的信,心神大乱,“这些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