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战后各国经济复苏,尤其是战后婴儿潮出生的青年们对于新式服饰的追求,使得国际市场上棉布价格一直处于相对高的位置。与此相对的是,属于初级农产品的棉花价格却一直相对偏低。同一时段,国內棉花歉收,棉布供应紧张,城镇人口人均布料供给一减再减。

    以陈云为主的经济方向的领导,提出进口棉花,利用国内低廉的人力成本加工成棉布,再将出售棉布换回的外汇用以购买粮食和其他生产设备。

    不想,这一主张刚以提出,便被那些有心人士以极“左”思潮压制,以各种似是而非的理论加以批判。他们不仅对操作细则吹毛求疵,更是鸡蛋里挑骨头,对申请报告的字眼曲解,进而展开言论攻击。

    与此同时,也有人心平气和地提出异议,认为进口外国原料再加工出口是依靠外国,不是自力更生。

    面对质疑,陈云坚决地指出:“我们做工作,的确要把一些界限划清楚,但是不能教条主义。我们不要把实行自力更生的方针,同利用资本主义信贷对立起来。大道理要讲清楚,我们做工作不要被那些老框框束缚住。国外利用信贷建立工厂,提高人们的收入,这都是存在很久的经济行为。凡是存在的东西都有理由,工具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好不用的区别。当然,这可能会犯错误,但是谁不犯错误?只要我们发现了错误,及时改正,这也是发展中必然存在的一个过程。”

    陈云再次主张:“要利用这段时间,进口棉花以加工成棉布出口,不这样做就是傻瓜。要长期这样搞,我们有劳动力,可以为国家创造外汇收入。”

    同时,他还主张,在整个外贸工作中,都应该这样做。中国地大物博,但人均资源稀少。我们应该利用外国的科学产品,进口化肥设备和化肥,增产粮食,再出口大米、肉类和其他高价格的产品。利用低廉的劳动力,通过赚取两者之间的价差,来提高国内劳动者们的生活水平。

    利用国內丰富的劳动力,生产成品出口,这个道理是容易讲通的。其实,这就是大的加工出口,同加工棉布出口道理是一样的。将华国置身于国际贸易中,充分有效利用国内劳动力资源,一方面可以赚取大额外汇,一方面减轻劳动力闲置带来的社会问题。简直是一举数得,利国利民。

    这项思想,与总规划师在1975年整顿中将其发展为以补偿贸易方式引进外国技术设备的“大政策”,在20世纪0年代初期更扩大成为“三来一补”(来料加工、来图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的利用外资重要手段,其实都是一脉相承。

    这一想法,得到了老人家和二号首长的大力支持,力排众议,在全国展开工作。

    于是,从1961年开始,外贸部门进口了超过千万万担棉花进行棉布加工,一部分出口换汇,一部分解决了国內需要。

    外贸部门和计委等通力合作,全力推进企业管理和生产改革,争取创造更大的社会财富。

    为了更好的扩大生产,满足国内日益增加的需求,决策层批准了国家计委提出的引进的成套设备方案。这套方案涉及项目众多,数额巨大,其中包括大化肥、大化纤、石油化工、大电站和一系列轧钢机、压缩机、燃汽轮机、工业汽轮机等大型工业项目。

    陈云为主的外贸主管竭尽全力予以支持,同时特别提出:“我们不懂外国的商业操作,之前吃了不少亏。这次引进大型机械时,一定要慎重从事,先要派人去看清楚哪些设备能用,哪些不能用,事先准备好新配件。与此同时,应该组织相关人员,着重学习旧中国永利化工厂、太原钢铁厂等买设备的经验,向当年的经办人员打听操作细节。从而做到吸取教训,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进入62年,陈云在听取外贸部工作汇报时,郑重指出,进口轧钢设备,有关的附件和原材料要一起进口,同时安排专业人才全程跟进。因为,如果缺了零配件,就要推迟生产,不管怎么计算,都很不合算。另外,如果有机会,应该要争取学习外国先进管理经验和科技技术,提升国内生产效率。

    江秘书等人,不敢直接反对老人家已经批准的外贸计划,就反对进口有关附件。

    他们公开撰文,说这是“洋奴”,是出卖国家利益的行为。

    陈云愤然而起,拍案直言,如果有人批评说这是“洋奴”,那我就做一次“洋奴”!

    一招不行,很快,江秘书等人又指使上海港码头贴出“要做码头的主人,不做吨位的奴隶”大字报,攻击扩大外贸是“帮助外国资本家剝削”。

    陈云经过冷静思考,针锋相对地说“:对去年利用国外交易所买糖买粮的行为,是否是剝削了工人阶级剩余价值的问题,我想了整整一年。恩格斯讲过,交易所是剩余价值分配的场所。我们利用交易所,只是不让资本家得到全部的超额利润,并没有剝削工人阶级创造的剩余价值。”

    两方展开舆论战,观点针锋相对。

    随着战火绵延,有心人开始挑事,故意把战线扩大,甚至往思想线路方向引战。

    一时之间,各种“思想”、“路线”、“思潮”席卷了各大报纸,搅乱了国人对新经济政策的思考。

    这一混乱的局面,惹得老人家和二号首长极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