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轰”的一声,寺庙的一面土墙瞬间被重物撞塌,激起了不小的烟尘。烟尘散去,方才那被击中的人,正单膝跪地,右手握剑支撑着整个身体,低垂着头,顿时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染透了身前的布衣。

    “姚兄,小心!”

    随着莫长淮一声惊呼,只见那黑肴趁着他无力分-身前去救人时,竟目标一转朝着墙角的姚凉而去,急得莫长淮一分心生生受了那勾魂使一掌,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体,一时间心窝子里一阵绞痛,喉间沁出丝丝腥甜。

    这一击,黑肴蓄了全身十分之力,想将其一招击毙,姚凉是符修,实战能力本就比起莫长淮弱了几分,自知躲不开,心一横挥剑迎面对上,奈何重伤还未喘过气来,一时手臂酸软,力不从心,只听得“铮”的一声手中长剑顿时脱落,直直扎进了地面。

    没了剑挡,黑肴的狼牙爪直探姚凉心门。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红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贯而来,黑肴心下顿时警铃大作,脚下动作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收手后退数米,这才堪堪捡回一条命,只不过那狼牙爪却是齐齐断裂。再看那青砖铺的石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三寸深一丈长的剑痕,可见方才那一剑威力有多大,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是?场面气氛再度凝固了起来。

    此时,姚凉身前缓缓而落了一名年青人,背对着他,站得笔直,右手中正握着一把浑身泛着红光的利剑,剑身像是燃烧了一般,在这夜里显得格外耀眼;一身玄衣与那夜色融为一体,不得不承认,这人身形容貌皆是上乘,只是感觉脾气有点不好,看起来不像是好惹的主儿,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还乖乖蹲着一只黑色的大狗子。

    “天虚门?”阎罗勾魂使瞧清了这不速之客,微眯起双眼,开始正色起来,司徒岄的实力可不容他小觑。

    不错,眼前这人正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天虚门门主司徒岄,当今修真界中数浮山清渊与元晨山天虚门两大仙宗名声最旺,但凡是修行之人,都想拜入其门下。

    没想到,今日倒是在这见着了这声名远扬的司徒门主,传言前几年上一任门主司徒雷突然暴毙之后,司徒岄便接手了天虚门,在他的打理下,不过几年时间,天虚门势力便远超过以前,可见是名能人。

    莫长淮之所以能认出此人,全因他手中的那把烈霄剑,此剑乃是天虚门的镇门之宝,属于上等仙器,剑身以火焰山玄铁铸造,运功时剑身通体发红,被烈霄所伤的伤口极难愈合,普通药物基本没用,必须要用仙门特制的药物方可痊愈。

    他这一来可真是如雪中送炭、绝渡逢舟啊,莫长淮激动地差点儿就给跪下了,只不过,这气氛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姚凉与司徒岄乃是同门师兄弟,照理说不是兄友弟恭也应当是客客气气的,这怎么刚见面就跟冤家碰头似的?

    “师哥,许久不见,怎么,离开了天虚门竟弱到连这帮杂碎都可欺负的地步吗?”司徒岄冷哼了一声,微微侧身,余光看向姚凉的眼神里,充满了高傲与不屑。

    “阿岄,好久不见。”后者尬笑,全然当作未懂司徒岄讽刺的语气,默默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只不过那垂下的眼眸里划过几丝不再淡定的神色。

    “哪来不知天地厚的小子,竟然敢辱骂我们勾魂使大人?”黑肴怒气直冲,誓要上前教训教训这个没有礼貌的人,刚踏出一步便勾魂使伸手拦下,道:“怎么,天虚门也要来蹚这趟浑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司徒岄说的云淡风轻,冷峻的面容上丝毫不见玩笑之意,“你打伤了我天虚门的人,这闲事我自然是要管的。”

    阎罗勾魂使一听这话,邪笑着,原本就骇人的面貌在这夜里更加诡异了起来,“都被逐出天虚门了,司徒门主还这么护着门下的前弟子吗?”

    “有意思,你这人不光生得丑陋居然连嘴也这么碎。”司徒岄冷笑,下一秒眸光一寒,挽剑发功,烈霄剑顿时红光大涨,隔的老远都似乎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火焰,朝着勾魂使急速奔去,剑尖划拉着石板,磨起了阵阵火花。

    只有莫长淮看见,姚凉在听见司徒岄那句话时的浑身一颤,这几年都在修竹峰上教养徒弟,外面的事鲜少打听,他不知天虚门内到底出了什么变故竟然会将姚凉逐出宗门,难怪上次在春意楼就见他神色不对。

    “姚兄,没事吧?”莫长淮挥剑刺退一名想要偷袭的魔族,将姚凉护到了一处安全角落里。

    姚凉摆了摆手,道:“暂时还死不了,你快去帮忙,不用管我。”

    “那你自己小心些。”

    话不多说,莫长淮转身加入了打斗中。这阎罗勾魂使的确不是什么善茬,不知修得什么邪门大法,招招阴柔狠毒,纵使是面对元婴初期的司徒岄也是丝毫不见怯意,两人从地上打到大殿顶上,交锋不过数招便将那屋顶毁了个精光。

    除去勾魂使,还有一个道行不低的黑肴,修为不过恢复五六成的莫长淮堪堪与他打成平手,还要时不时提防魔族喽啰的偷袭。那天境真人却是个孬种,眼见风向不对立马想要偷摸开溜,被年轻气盛的花月灵拦了个正着,边打边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狗道长,居然敢绑架本姑娘,还把我打成这样,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