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淮的话一出,正在整理床铺的厉青舟手下一顿,垂下的眸子中神色异然。

    叶阳淳问:“那这事我们还要管吗?”

    “修真观一干人等,与魔族勾结罪大恶极、残害百姓,死有余辜,官府已经判了处斩或是流放,今此一遭,算是他们罪有应得,但终究是凡间之事,只要与魔界无关,我们便不可再插手。”

    “是,我记住了。”叶阳淳又道:“近日收到各地历练的师兄弟们传来的消息,魔族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多个村子遭到了袭击,眼下四处都不太平,等过几日师兄伤情好些了我们得尽快赶回浮山。”

    莫长淮摆了摆手,“不用过几日,你去告诉弟子们,收拾好行李,明日便可出发。”

    话音刚落,厉青舟忽的开口道:“师尊方醒,伤口还未恢复,医师交待过需要静养,而庐城到浮山马车需得行个十天半月,路上又是积雪,一路颠簸恐怕身子吃不消的。”

    叶阳淳随着附议,“青舟说的不错,师兄你的身体要紧,咱们不急这一两天时间,何况此次下山历练的弟子们一部分都受了伤,将养两天再走不迟。”

    如此一说,莫长淮只得作罢,倏而又看向叶阳淳说道:“阿淳,司徒门主与姚兄今日便要离开了,我身体抱恙,你替我去送送他们。”

    “好的,我这就去。”话落,叶阳淳转身出了房间。

    “师尊,那我去厨房看看早膳如何了。”见状,屋内的厉青舟行了礼,追着前者的步伐大步离去,留下莫长淮一人,看着那桌上的半块雪花酥发起了愣来。

    天大亮,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客栈的大堂里,司徒岄方出房间,下了楼梯,便瞧见那早已坐在八仙桌前的姚凉,桌上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碗热粥,夜灵犬规规矩矩的蹲在他的身边,抬头望着他手中的肉包,哈喇子淌了一地。

    这灵犬自小在天虚门养大,与姚凉甚是亲近,虽分别三年,再见时依然认出了他,与他亲近的模样看得司徒岄是心中极其不爽,暗骂这灵犬是一头白眼狼。

    “夜灵,过来。”司徒玥双手负背,站在楼梯口唤着那只灵犬。

    哪知那灵犬只是扭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动不动,姚凉瞧着那人黑着的脸,暗自发笑,摸了摸夜灵的脑袋,又夹了一个肉包给它,被它一口吞在了腹中。姚凉嘴角微翘,道:“司徒门主何必与它计较,如此岂不是自降身价?”

    司徒岄微眯起眼,盯着眼前的人,不语。

    “用过早膳了吗?司徒门主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啊。”

    司徒岄未动,扫了一眼桌上的物什,还有那不断进了夜灵犬肚子的肉包,隐约间额头有青筋暴起,眼见这两人气氛不太对劲,周遭之人二话不说赶紧退到三丈之外,以免殃及无辜。

    “师哥来庐城真的是为了查案吗?我看是为了什么人吧。”司徒岄不紧不慢地说着,盯着姚凉倏而又忽的冷笑了起来,“今日一见,不得不说师哥的眼光确实独到,可惜了,貌似他与你并不是一路人。你说,若他知你存的是什么心思,那时他又会怎么看你?”

    大堂里的听众一脸懵逼状态,只有那桌前之人,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司徒岄的话无疑戳中了他心中疼痛之处,神色一凝,脸色难看了起来。

    客栈外。

    无双牵着马匹等在了一边,叶阳淳带着几名弟子前来送行,只听得他拱手说道:“我家莫师兄伤势未愈不便出门,特意嘱咐我前来送送几位,一路顺风,再会。”

    “我已在庐城耽搁了多日,门中事务繁多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就先行一步,告辞。”话落,司徒岄拱手抱拳,意味不明的眸光扫了一眼姚凉,随即回头翻身上马,几人勒着缰绳催促着马匹朝西而去。那夜灵犬颇有灵性,眼见着主人离去,在姚凉身边依依不舍地绕了两圈,随后四肢开拔朝着马匹追去。

    姚凉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暗淡了许多,不过片刻,又转过身来向叶阳淳说道:“叶阳兄,那我也告辞了,等过些时日长淮兄伤势好了,姚某再来贵派拜访。”

    “姚师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