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只见那突然出现的人正是一身黑袍不见真面目的玉罗刹。视线下移,落在厉青舟手中的灵剑上,轻呵一声,“我若想杀他,你认为你能拦得住吗?”

    “你来干什么?”语气里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怎么,改变主意了?”玉罗刹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多好的机会,杀了他,再嫁祸到魔族头上,谁也不会怀疑你,手刃仇人不正是你活着的目的之一吗?”

    厉青舟握着灵剑的手一抖,余光落在了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上,待他再撤回目光来,眸中清澈一片,不再犹豫,斩钉截铁,“你想杀谁都与我无关,唯独他,你若敢伤他一分一毫,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我对杀他,没有兴趣,以你现在的修为,今日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也是托了他的福。我来,只是确认一下你是否还活着,毕竟,你死了,本座还得费力重新挑选新的目标。”玉罗刹说着,终身一跃消失在那夜幕中,黑暗里,远远飘来他的话,“忠告一句,今日,你舍不得对他下手,待来日,他必定会成为你最大的绊脚石。”

    是么?就算是块绊脚石,只要他不愿意,谁也别想动他分毫。厉青舟跪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莫长淮,伸手轻轻抚平那紧紧蹙起的眉头,低语道:“师尊,对不起!都怪我,害你再一次受伤,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手下的人忽然不安了起来,脸色愈发难看,轻声呻-吟着缩成了一团,浑身颤抖不止,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莫大的痛苦。

    厉青舟心头一紧,急忙将人半搂在怀里,连连唤道:“师尊?师尊?”

    见人没有反应,又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脖颈,又摸了摸他耷拉在地上的手背,这才发现莫长淮全身竟是凉意浸人,一丝温度也没有。

    这寒冬腊月的夜晚里,连带着空气都是冷得刺骨,现下又不知谢家庄内现在是何情况,他更不敢带着人冒然出去,可眼下除了这堆柴火,再无其他取暖之物。

    看着眼前之人痛苦不堪的表情,厉青舟再也无法多想,迅速脱掉了自己的外衫盖在他的身上,又将人抱在怀里,小心的扶正头部,后背紧紧贴在了自己胸膛边,双手覆在那修长无力的手背上,十指紧扣,交叠于身前,这才运起灵气来,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的身体里去。

    这一番捣腾确实有效,一盏茶时间,怀里之人的气色便逐渐红润了起来,不再是那面无血色的模样,厉青舟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寻到了热源,昏迷中的莫长淮本能的往怀中蹭了蹭,温凉的薄唇碰到了胸前的皮肤,惊得厉青舟立马僵住了身体,屏住了呼吸,耳边只听得那胸腔处传来的急促的心跳声。

    他在紧张什么?厉青舟低下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人,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自己的师尊,生得竟是如此好看,白皙光洁的皮肤,又长又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的红唇微微张合,明明平日里见过不知多少回,可偏偏此刻却如同毒药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

    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全身血液翻腾,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呼唤着他不断靠近。此刻,他只想要这个人,从未有过的想。倘若那一寸距离是他保持的最后一丝理智,那么那道炽热的鼻息就将是摧毁这最后一屡理智的大石。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无暇多想,厉青舟朝着那寸红唇就吻了下去,由轻到重,由触碰到吮吸,小心翼翼的舔舐着,试探着,索取着,如获珍宝。那是一种快要将胸腔撑到极致的欢愉感,他却丝毫不觉得满足,甚至还想要更多,就在他浑身颤抖着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时,猛地抽开了身,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双目紧闭,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体里的那股躁动,再睁眼时,眸中情-欲褪去了大半,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倏而又将脸紧紧埋在了莫长淮的脖颈处,深深嗅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叹了口气,思虑着,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上了心,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是从那次喂药开始吗?又或许,比那更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