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失联的姚凉、司徒岄二人在沙尘暴中不幸跌入了一个废弃的墓穴里,三四丈高的空洞一脚踩下去,随着黄沙一起,狠狠摔在了地上。

    待到两人清醒时,风沙已经过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姚凉眯着眼,望着头顶上那一小簇亮光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目光环视了一眼周围,不大的墓穴里,极其简陋,除了一口早已被盗墓贼掏空的石棺和那散落一地的死人骨头,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忽的有些替这墓主人感到悲哀,就连死后都不得个安宁。

    侧头,离他不远的地方,司徒岄正盘腿闭目打坐,斜飞的英挺剑眉下,五官轮廓分明深邃,削薄轻抿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这个人的强势与傲气。一时不察看得有些入神,直到那小小的闷哼声响起,这才发现,司徒岄的周身灵气波动频繁,额头上浸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神色不宁,看样子似乎灵息很是不稳。

    顾不得其他,姚凉立马翻身而起,紧张地轻唤了两声,“阿岄?阿岄你怎么了?”

    见无人应答,余光瞥过墓室的墙角,那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毒蝎尸体,看伤口正是被利器拦腰斩断,一个个乌黑的毒蝎个头足足有成ren拳头大小,若是被它蛰一下,恐怕半条命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姚凉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扑到了司徒岄身前,从头到脚仔细检查着他的身体,终于在那隐蔽的脚裸处,发现了一团乌青的伤口,蛰伤处有被刀子划过的十字型口子,乌黑的血顺着脚踝滴落在地上。难怪他全身真气不稳,想必这蝎子毒性太大,尽管运功用真气将毒素逼出来些,但体内还尚有余毒存在。

    “阿岄,张嘴。”姚凉跪坐在地上,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中倒了两颗棕色的药丸来,捏着司徒岄的嘴让他服下。

    幸好随身带了解毒的药丸,这两颗足以清除他体内的余毒了。姚凉一直盯着那脸色稍微好转些,适才松了口气,将那脚踝上的伤口包扎好,又扯着干净的袖子细心的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阿岄,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司徒岄收了灵力,慢慢睁开眼,入目便是那熟悉而又担忧的眉眼,一时间竟然有些愣神,他似乎好久都没见到这个人为他担心过了,上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三年前还是多久?他记不清了。

    “阿岄?你说话,不要吓师哥。”姚凉着急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想不会被毒傻了吧?又将方才那药瓶凑近鼻尖闻了闻,确认是解毒的药这才安下心来。

    “慌什么?还死不了。”司徒岄收回目光,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显得格外淡定,只不过在没人瞧见的那一面,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见这人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傲娇的模样,姚凉这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走到那处窄小的洞口下面,望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开始研究如何出去,“这洞口有些窄了,下面的沙土又蓬松不好着力,恐怕不太好上去,我们……”

    姚凉话还未落,便被身后的异样打断,猛地一回头,只见司徒岄正捂着胸膛佝偻着,神色异常难看,似乎正在强行忍耐着身体内莫大的痛楚,与此同时,那周身灵力波动得比起方才来得更加凶猛,连带着震得那墓室顶部的黄沙簌簌直往下掉。

    “焱阳真经第七层大圆满?你要突破了?”姚凉顿时脸色一变,心中直呼不妙。

    “别过来,离我远些,我怕会、会伤了你。”见他靠近,司徒岄连忙制止他。

    天虚门历代门主修炼的都是至纯至阳的功法,威力巨大,但同时修炼的难度要比其他功法大得多,危险程度亦是不可小觑,每次突破时,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可眼下司徒岄马上就要突破第八层,又赶上中了蝎毒,体内真气明显逆流,如若就这样放任不管,依照焱阳真经的霸道,后果十分严重,随时都可能导致他全身经脉尽断、功力全失,最后成为一个傻子。

    “阿岄,屏息凝神,我给你护法。”

    话落,姚凉哪管得了其他的,直接在他身前盘腿而坐,迅速掐诀,全身真气自掌心输出传入到他的身体里,想要引导逆流的真气回归正途。奈何司徒岄体内气息太乱,姚凉的修为本就没有他深,一个不小心,反而被乱窜的灵力误伤,一口鲜血闷了上来。

    “走,不要、管我!”司徒岄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挤出来,面目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全身血液加速流动,撑得那皮肤如同烙铁一般通红。

    “咳咳!我不管你谁管你?自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吗?我要是真走了,回头你指不定怎么找我算账,我才不干呢。”姚凉苦笑着说到,抹了一把嘴角浸出来的血,桃花眸中几经犹豫,这才咬牙做下了某个决定,不能再等,他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然而,姚凉从袖中如何翻找也没能找到可以抹去记忆的忘忧香,眼见司徒岄又是一声闷哼,他再也顾不了其他的,双手结印,使出了一套陌生的功法,而后又将两人十指相握,掌心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司徒岄只觉得有两股温凉的气息自手臂传入了身体里,逐渐汇聚丹田之后,又流向全身经脉,两股真气竟然奇迹般融合在了一起,待运行两个大小周天后,那种皮肤刺痛的灼伤感终于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