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和回了一个无力的微笑,“谢谢。”说完又看了兄长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晚饭在沉默中继续进行着,偶尔由我来介绍一下菜品。接下来的时间岑景和吃着还算开心,也会和我反馈菜的口味和搭配,偶尔会看岑教授一眼,但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

    岑景明最先吃好,他放下筷子,说自己要回实验室。我向他道别,又亲自送他出门。出门后我问他,是不是很不满意我未经同意就把小孩子带到这种场合来。可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私人聚餐,如有可能,我巴不得立刻带小alpha去朋友们的聚会。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在别的方面资质平平,学习没有成果,生意也一塌糊涂,唯独消遣时间的玩乐,个个是个中好手。我相信他们会让小alpha开心的。

    “不,我是在气我自己,太久没关心他,居然不声不响跑到你那里去了。”

    岑景明显然误会了什么,但是我没打算解释,“小孩子嘛,今晚我看他吓得够呛。”

    “他是alpha,性格又没个alpha的样子,虽然我一直跟他说刻板印象要不得,但是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强势一点儿呢?他这个样子总是被alpha欺负,甚至还会被beta和omega欺负,唉……”

    天之骄子岑景明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碰到硬钉子,虽然内心幸灾乐祸的很,还是出于礼节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上去还好,性格是有些内向,但是他很爱笑,爱笑的孩子运气不会太差。”我安慰道。

    岑景明点点头,“这倒是没错。我回实验室再观察一会儿,那包东西你保存的时候注意避光,不要放在高温的地方,那玩意儿挥发性很强。”

    我当然会注意的,办公室还有很多类似的药剂,从没出过差错。

    送别岑景明后,我回去找岑景和,包间的门开着,他人不见了。我问服务员,之前在这儿的年轻人呢?服务员说他朝观景区的方向走去了。

    这家酒店的观景区布置得十分用心,不仅假山流水造型别致,连池子里的锦鲤都漂亮得过分,每次路过都会听到小朋友们的欢笑声。

    想到小alpha趴在栏杆上,像小朋友一样捧着小脸儿欣赏金光粼粼的锦鲤,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意。走过不长的吊桥,藤蔓缠绕的屏风后是假山,绕过假山就是锦鲤池。我兴致冲冲的跑到池边,老远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那是两个男人,我很确信,其中一个还是孩子般的小alpha,他身上的衣着是那么明显,即使隔了很远依然可以一眼认出。可他和陌生男人搂抱在一起的样子又是那么陌生。他们搂的是多么紧密,吻的又是多全情投入难舍难分。

    如果我只是一个有毫不知情的路人,一定会将他们误认成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可是alpha明明有男朋友,他的男友是一个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omega,绝对不会有如此傲人的身高和宽厚的肩膀。那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又是谁呢?

    那人背对着我,身形高大,宽阔雄壮的后背几乎快要把小alpha完全遮挡住。头发又黑又密,长长的一直垂到肩下。后颈被浓密的长发遮挡住,无法分辨那人的第二性别。但我猜,他一定是alpha,那么高大强壮,连发丝张扬的模样都像是alpha在傲慢的挑衅。

    可我偏偏最讨厌alpha,尤其是眼前这个。

    我大概是生气极了,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像傻瓜一样站在两人身侧。

    小alpha已经发现了我,眼神慌乱的闪躲着。但是那个无耻的男人依然紧紧拥抱着无力反抗的岑景和,甚至还挑衅般的瞥了我一眼。

    我彻底失去理智,忘了自小的教养,也忘了身处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抓住那人碍眼的长发,在他和小alpha愣神的瞬间挥拳打在了那张看了就叫人生厌的脸上。即使早上对付蒋朔那个无耻的老流氓,我都没有如此愤怒。

    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和早上已经大不相同了。那时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随手做好事的热心路人,可现在我是在为自己而战。

    男人果然不是一般人,极快的松开手,闪电一般后退了几步,强劲的手臂飓风般向我挥来。我没有时间查看小alpha的情况,堪堪躲开男人的回击,摆出早已练习过无数遍的架势——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认怂,卯足力气迎了上去。

    很快我和男人扭打成一团,但是我们都有意避开小alpha,所以边打边朝相反的方向移去。小alpha先是无措了一会儿。因为分心观察岑景和的表情,脸上挨了男人一拳。男人绝对是alpha,这一拳差点儿没打断我的鼻梁。

    我愈发愤怒,忍着疼痛和眩晕反击。男人可能和我师从同一搏击教练,攻击和防守的套路十分熟悉,但是显然缺少必要的实战经验。所以即使那人有着alpha先天的敏锐,依然慢慢落了下风。

    就在我使出必胜的一击,准备以胜利的姿态迎接我的小alpha时,被吓呆了的岑景和终于回过了神,尖叫着跑出观景区。很快,空旷的大厅回响起alpha的求救声,“来人啊,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