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晚过去两个星期,祖荷上课还走神,班主任唐雯瑛和科任老师达成共识似的,没有给予眼神警告。班主任还特批她暂时走读,每晚十点下晚自习由蒲妙海接回家。

    祖逸风甚至调整工作时间,几乎每晚打包宵夜,有时是第一口猜不准属性的山珍,有时是她爱吃的寻常食材。

    祖荷向来很给母亲面子,没什么胃口也吃上几口。

    就连喻池的妈妈,喻莉华,他们高中的政教处副主任,也专门来跟她道谢。

    那晚是祖荷和蒲妙海把喻池送医院,一直等到他父母赶来。

    祖荷被呵护得像刚经历重创,实际上她只不过一个什么也帮不上的目击者。

    对祖荷来说,那个晚上变成血淋淋的噩梦,对喻池而言,也许是永远醒不来的现实。

    那件毛衣变成草莓压榨后的暗红,蒲妙海自作主张把它扔了。

    祖荷听到傅毕凯从家里来校,就会下意识问:“他怎么样了?”

    她近来眼神里都是这个问题,傅毕凯视而不见,终于被她问出,只得叹气。

    “情况不太好。”

    祖荷说:“你怎么知道情况不太好,消息从哪里听来的?”

    傅毕凯说:“我周末跟我爸妈去看他了,喻老师亲口说的。”

    祖荷瞪着他,不悦道:“明明说好去医院喊上我,你怎么自己单飞?”

    傅毕凯不把失约当回事,说:“你跟他又不熟,去干嘛,再说他在ICU里面,估计都不知道谁来了。”

    祖荷堵得无话可说,眼睛瞪红了。

    傅毕凯俨然老师的训导口吻:“以后你就知道了,打听那么多也没用,好好上课吧。”

    祖荷闷着头掀开桌板找东西,傅毕凯声音又传来:“这周末有空吗?明珠广场开了一家新的蛋糕店,言洲吃过说很不错,一起去啊。”

    祖荷用天灵盖顶着桌板,“不去了,家里来人。”

    傅毕凯说:“那我们下周末去。”

    祖荷:“……”

    周末抽空赶到医院,祖荷从住院处前台打听到喻池床号,还跟护士问ICU也能看吗,护士说不是ICU,ICU不在这一层。

    第一次独自来医院,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但也不乐意蒲妙海陪同。

    她本来想带鲜花,蒲妙海提醒有些人会花粉过敏,祖荷想起傅毕凯的话,她跟喻池的确一点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