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印的坚毅气势给这首《在路上》注入了自有横槊气概,听来叫人热血沸腾,深深被他牵引着,仿若眼前展开如何恢宏的画卷……

    莫说,儿玉一手支唇边,注视着他,心想,这小子太精彩,莫怪把个小公主迷得七晕八素……

    而此时,

    谁又注意得到舞台对面最上方,一扇抹黑的窗后,

    杭美和一人站在栏杆后……

    杭美弯下腰,一脚踩上下栏杆边缘,两手支着横杠,忽轻轻吐出一口气,右手自额头扯着发往后一拉!——头套扯下来,现出板寸的发。

    他一旁站着的得欢也埋下身子两只胳膊支栏杆上,

    扭头看向他,

    “耐元,你到底最后想要个什么结果,要他的命?又何苦这么费周折。”

    是呀,这“杭美”就是肯耐元,

    耐元的“异装本领”简直出神,装什么像什么。

    得欢姓揄,对,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揄家。溥皇十六世长姐长公主咸宜的夫家,几千年的“揄学”之家。

    不过得欢出生海外,与耐元是最铁磁的发小,自天朝这边的肯家栽了后,肯耐元多半是得得欢相助了。

    耐元取下眼镜,勾在身前衣领,再,一点点撕下脸上的“伪装”,眼睛,一直就没离开台上的梓印。

    “要他的命?”耐元轻轻摇头,他下巴一抬冲台上灵气十足的印子,“这样的人儿,你舍得?”他最后一把扯下了下巴处最大的一块“皮”,终于原本的容颜得到舒展,是呀,他的本貌可比“杭美”出色得多!

    再戴上眼镜,肯耐元确实有些近视,平常多半带隐形眼镜,这会儿为伪装,戴上眼镜遮掩一下正好。

    “印子,我是舍不得他死的,他,我得带走,我上哪儿他得跟到哪儿,他不讨厌黑暗么,我得叫他一辈子都跟着我在黑暗里蛰伏。看看,印子多喜欢他这份职业,光明,正义。不行,”他轻轻摇头,“他一辈子得再见不着光,手上染血,心上怀孽,”他扭头再看向得欢,“这不比叫他去死更有意思?”

    得欢虽说一次都没跟洛梓印正面接触过,但,他最清楚耐元对梓印的感情:那般铁磁,信赖,丝毫不比与自己差的兄弟情义!——梓印却彻底毁了。他背叛了肯家,辜负了耐元,伤了也那般“疼爱信任”他的耐元爷爷,肯家掌门肯泱的心——耐元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这个坎的,肯泱到死,妹妹亲自去接他,他不见,老爷子临了都没见到他一面!不仅如此,妹妹至今还被关在大牢里,肯家被四处“剿灭”得……这恨,得欢理解,耐元永远不得释怀!

    印子朗诵完了,全场爆出热烈掌声!

    耐元也直起身体,抬起双手拍着,眼底是真实的欣赏,

    看着印子再次行标准军礼——耐元唇边的笑意更深,甚至,有抹宠溺,轻轻说,“好好享受你现在正大光明穿差服的时光吧……”

    得欢始终趴在栏杆边,“哦对了,我基本上摸清楚那个宋鑫的底了,他是王儿玉的人。还有些细节,这会儿还没十足的把握,我再瞧瞧。”

    “嗯。”耐元轻一点头,“得把这人摸透,他可是得‘替我拿刀子杀人’的第一个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