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向晚猛然惊觉，垂死的怪物躯体里爆发出一股残存的力量，她的匕首还插在他的身体里，反复搅动着刀锋努力摧毁他的内脏。
她感觉到侵袭上后背的寒芒，猛地抽出匕首往旁边一避，却被怪物一把扣住了身体。
向晚用力转过头，死神的镰刀正向着她的后心落下来，残血的怪物显然比人更能续命，健全状态下的实验品扣紧肢体就足以碾碎她的脊骨，重伤状态下要借突袭杀死她也绰绰有余。
向晚咬紧牙关，用力暴击怪物的关节和伤口，然而镰刀依然在下落，向着她脆弱的后心和后颈。
忽然，黑暗中响起了一阵枪声。
然后是第二声。
第三声。
怪物连中数弹，子弹的冲击力阻挡了他的攻势，喷涌的鲜血如血泉洒向夜空，向晚愕然地抬起头，身上洒满了滚烫的血。
黎明放下枪，握枪的手微微颤抖，男孩的血也溅上了他的衬衫，在洁白的袖口静静晕染开来。
他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孩，踩着满地的鲜血走过去，对向晚说：“抱歉让你受伤了。”
“小伤罢了，再说是我自己主动放下的枪。”向晚瞥了一眼被划伤的左臂，那是她为了换取一丝反杀的机会付出的代价。
她擦掉脸上的血迹，蹲下|身，把手阖在男孩的眼皮上，帮他闭上了眼睛。
“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去包扎吧。”黎明轻声说。
向晚点了点头，她的手臂在流血，鲜血从指尖滴滴答答地坠落下来。
她捡起地上的枪，转身向巷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向晚回过头，见黎明摸索着领口欲言又止，挑了挑眉问：“怎么了？你要撕衬衫给我包扎啊？”
黎明没有作声，她转而一笑：“放心，车里备着医药箱。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在我面前脱衬衫晒肌肉的话，我自然也不会介意。”
“那还是不了。”黎明默默放下解扣子的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向晚从后备箱里拎出医药箱，然后拍了拍车盖说：“后备箱里还有裹尸袋，需要的话尽管拿。”
黎明苦笑了一下，一个随身携带枪支弹药和裹尸袋的暴力人士还自称是公安人员？他怕不是上了条贼船？
敞篷缓缓合上，那个负伤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黎明站在胡同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俯身道：“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喊我。”
“放心，不需要，管好你的尸体吧。”车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清理完现场后，黎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接近凌晨三点。男孩已经安静地躺在了裹尸袋里，面色青白，睫毛微垂宛如沉睡。他拨了拨男孩的额发，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拉上了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