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十数只蚊虫在孟小月附近的花丛枝叶间巡视,她蹲在一处崩塌腐朽了大半的墙根底下,只感觉自己没有布料遮盖的脸被当成了无限续餐自助,但她现在并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呼大了气儿,生怕让人给听见。她得躲着那些人点,万一被发现了就糟了。

    孟小月憋住一口气儿,强忍到肺的极限,才小口小口、微弱的吐出来,再缓缓复吸一口气憋住。她现在躲的地方,是一块被开发商抛弃的烂尾楼,这地儿就跟她家隔着两个街区,花个个把小时就走回家了,但她不敢回去。

    耳边除了蚊子的嗡嗡声,还不乏夹杂着小动物悉悉索索的攀爬声,孟小月根本不敢细想刚刚从自己脚背上踩过去的生物是什么,‘妈……’她在心里喊着妈,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快一个星期没洗漱,现在蓬头垢面不说,关键是她这几天吃的也不多,还一直被人尾随,她为了躲开那群人,在熟悉的街区里东跑西窜,现在体力到达了极限,精神上拉紧了弦,整个人在摇摇欲坠的边缘危险徘徊。

    “喂,这里有人吗?”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说话的人听着年纪不小,是个壮年男性,“我是这里的管理员,有人在不,我们这里禁止出入,里边有蛇,还有黄鼠狼,你赶紧自己出来,我不骂你,要是被蛇咬着,那可了不得了。”

    孟小月往草从后面后缩了缩,心脏砰砰的撞击着胸口。

    “出来吧。”

    “你快出来吧。”

    这片烂尾楼在十年前,孟小月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了,开发商早就放弃了这块地皮,怎么可能还会特地找个管理员来,每月给发钱看着这块不值钱的土地,这么一想,来人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

    “出来吧,当心给蛇咬着。”让她出来的呼喊声远去,沙沙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对方是离开了吗?

    耳朵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孟小月以为自己又逃过一劫,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捉迷藏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但她绝对不会自暴自弃,直到有能救自己的人出现之前,她会拼了命的逃。

    孟小月慢慢抬起脸,周边只剩下虫鸣和鸟叫,她长出一口气,但就在这时,眼前的草丛被一把拨开,来人对着她露出一口焦黄的牙,伸过来的手指漆黑如碳。

    “小姐,都说了这里很危险,你让我好找啊。”

    孟小月瞳孔骤缩,直转而下的情况让她一口气卡在胸腔间,本能呼救起来:“杀人啦啊啊啊啊————!”

    孟小月连滚带爬,往一旁扑去,但男人岂能让她如愿。

    “这小娘们还挺会跑,让老子废了这么大劲。”

    背上的脚重如泰山,孟小月就像只被人拿捏住死穴的鸡,任她把吃奶的劲的都使出来疯狂的挣扎,却只是在原地翻腾扭动,一点作用都不起。

    ‘完蛋了。’孟小月脑中闪过这一行字,人生最后时光的走马灯在眼前开始播放,她现在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干嘛要为了省几块交通费跑步回家,如果不徒步回家的话,她就不会看到那些事情,也就不会被人追赶,最后落得这种下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孟小月脑袋一片空白,但她宁当枉死鬼,不做糊涂鬼。死到临头,她破罐子破摔,到底要问个明白。

    男人挺享受这种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感觉,放在孟小月背上的脚用力的碾了几下,听着孟小月的痛呼,这才答非所问道:“别怕,我是来帮你重生的。”

    重生你马比。要不是力量差极端悬殊,孟小月恨不得给他把头拧下来,她亲眼看到过这个人所谓的重生,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些东西,她才被追赶至今,有家不能回,怕给朋友和家人带来灾厄,她逃跑的时候,还避着熟人常去的地点。

    “你放心,”男人的谈话还在继续,“等你再次醒过来,就会感谢我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