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近来可好?”太后拉着纪雁安,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中。

    纪雁安边委屈边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雁安现在都不敢一个人独睡,一闭上眼睛全是自己在水里的场景!”这话委实不假,但经过她炉火纯青的演绎夸大后,下面纪母都看的心疼。

    太后这边也早在纪母请人来宫里传太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纪雁安落水之事,如今再看看纪雁安那红通通的杏眸,担心更甚。

    “可有追查出是谁人所害?”不出纪雁安所料,太后果然问到这里,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里盛的满满都是关心,这可是与她流淌着相同血脉的人,纪雁安的眼角竟真的滑落几滴泪珠,勾勒出巴掌大小的脸型。

    当今太后的娘家也就是纪母的娘家,纪雁安是纪母娘家唯一的外孙女,当然举家宠着,太后亦是如此。

    看着纪雁安哭,太后更加心疼了,提着自己的锦帕就轻轻替她擦拭:“雁安不哭,有什么委屈都跟哀家说!”

    原本欢快的气氛也瞬间凝固,几个嬷嬷大气不敢出,宋忆也蹙着眉看那个小小的身影立在太后跟前,心里说不出的闷。

    大家都在等纪雁安说话,她却松开太后的手,一个人退到正位的台阶之下,猛地下跪。

    这串动作倒把太后吓着,她连忙要下去扶人起来,纪雁安不等太后起身便高声开口:“雁安被害,却至今无法为自己报仇,若无宋忆搭救,雁安此刻恐怕已入黄泉!”

    纪雁安越说越激动,头上的步摇晃得厉害,眼看着还要叩拜磕头求太后做主,宋忆连太后也不顾了,她疾步走到上前扶住正要磕头的纪雁安,冰冷着一张脸将她拉起。

    “你不用向任何人磕头。”宋忆甩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知纪雁安听没听见。

    太后注意到这张陌生的面孔了,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只是询问:“你就是宋忆?”

    纪雁安任由宋忆扶着,宋忆微微屈身:“在下正是罪臣之女宋忆,太后不必挂心。”

    听到“罪臣之女”四个字,纪雁安的心就一悸,原书中宋父母就是因为惹了刘贵妃一家,故被按上毁坏军粮的罪名赐死,哪里是什么真正的罪臣。

    纪雁安小手不自觉地死死抓牢宋忆的衣角,抬头看她,对方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般请冷。

    太后不涉政,才不管宋父犯了什么罪,她现在只知道是宋忆救了纪雁安。

    “雁安是哀家母家里唯一的外孙女,你救了她也是救了哀家。以后不必用罪臣之女自称了,另赏黄金千两。”

    “是。”宋忆仅仅应了一个字,连谢恩也没有,扶着纪雁安就坐到自己身边,脸上看不出喜怒。

    纪母见自家女儿如此给力,同样不甘示弱,几句话的工夫便把太妃来府上闹事也告诉了太后。太妃与太后本就不对付,这下可让太后抓住把柄了,一个眼神,太后身边的嬷嬷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殿内暖和的让人直犯困,太后与纪母闲聊,纪雁安好不容易不哭了,倚着宋忆就要睡过去。

    恰值此时,太监急匆匆跑进来,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竟是刘贵妃要见一见这个救了纪雁安性命的宋忆。

    太后点点头先让太监下去,捡了一个葡萄塞入嘴里才道:“忆儿啊,永安宫刘贵妃要见一见你。”

    宋忆闻言将纪雁安叫醒后,缓缓起身要走。被叫醒的人儿一边揉眼睛一边软着嗓子问:“唔……你要去哪儿?”

    “刘贵妃传我过去。”宋忆不自觉的就放柔了声音,她实在没有想到今天小家伙入宫就哭,还是为了给自己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