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手被唐宁攥得生疼，他原本刻意保持的淡笑收敛起来，面色沉重。
他也未将手抽回，而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神情惊异的律师出去，等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后，江渝转过头，与唐宁对视良久。
他看着她眼神从亮慢慢黯淡，面色越来越暗，像是看见跌入地狱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几近断裂，却无力阻止。
江渝用手轻轻将她的手推开，用力不大却很坚定。
“不可以，阿宁，不可以。”
唐宁收回因用力过大而泛白的手指，随即深深掐进了她掌心，嘴唇颤抖：“你昨晚不是喜欢他吗？我不介意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江渝闭了闭眼，再一次后悔做下了昨晚的荒唐闹剧，他紧蹙眉头，薄唇轻抿，“我…我不喜欢他，而且就算喜欢，也不可以。”
他认真盯着唐宁惨败眉眼，“我们不合适，就算是加上他，也不合适。”
唐宁不再说话，她终于死心，凝视他良久，转身从办公室离开。
江渝放下一直紧提的心，苦笑出来，
他其实没有那么绝情，唐宁苦苦哀求，他也曾心池微荡，可就是这微荡让他迟疑。
因为他不知道是因为谁。
江渝微扶额头，不敢承认听见唐宁刚才的质问时，自己居然真的有过犹豫。
抬眼看向窗外，天色渐暗，夜幕低垂，却是繁星闪烁，万里无云。与昨晚暴雨倾盆，天幕欲坠不同，今晚是个好天气。
那么，就不应当做坏决定。
正当他心绪似乱麻，道不清理还乱之际，一阵刺耳的铃声猛地出现在他耳际。
江渝拿起拼命震动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无奈接起道：“什么事？”
对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个男声努力抬高音量试图压过却未果，传到江渝耳朵里便是喧嚣的咆哮：“这么久不出来，你又陪你老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
江渝努力耐着性子，却没耐住，没好气道：“没有，早忘了。”
“没忘就快来，我难得攒了个局就缺个压场子的！”
听见电话被猛地挂断，江渝有些无奈，知道陆定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算了，陆定一直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高中起身边男男女女就没断过，一张脸没出现过第二回。逮着机会就笑他谈了一次恋爱就结婚。如今离了，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却总得告诉自己这个发小。
江渝垂眸看着发过来的地址，最终还是点了下去。
夜色渐深，海市却是一片灯火璀璨，特别是赫赫有名的酒吧一条街，更是人流如织，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