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牧汉霄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交握片刻又放开。他常遭到牧羽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进攻,牧羽的思维非常跳跃,连他都时而感到猝不及防。

    “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他提醒牧羽。

    “你回避我,就是不想见到我。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为什么不想见我?”牧羽固执地问:“就因为我总是缠着你吗?因为我太在乎你,我离不开你,你现在终于嫌烦了。”

    “你的想法未免太多。”

    “你明明也在乎我!为什么要回避我的感情?难道你都不在意我会为此伤心吗?还是说你在意,但你装作不知道!”

    牧汉霄皱眉要开口,牧羽却忽然抓住他的肩膀跨坐到他的腿上。他一时哑然失声,清爽的淡香如雾扑面而来。昏黑的客厅,牧羽捧住牧汉霄的脸,那双星点翠绿的眼眸像一片迷幻的森林,毫不掩饰浓烈的悲伤和爱意。

    “哥,你知道我爱你,对不对?”

    牧羽低头吻住了牧汉霄。他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轻而易举就跨过那条严禁的界线,吻充满青涩却极度热烈,一瞬间让冰冷的夜晚高温蒸腾。男人猛地扣住牧羽的大腿,手背几乎暴起青筋。吻缠绵火热,唇舌纠缠的水声与急促的呼吸混乱交织。牧汉霄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牧羽渴极了般吮吸他的唇舌,一双温软的手扯开男人的衬衫抚摸向上,男人的身躯坚实有力,火热的皮肤在牧羽的手心下起伏,充满隐秘的力量感。

    下一刻他被握住腰扔进了沙发。牧汉霄粗喘着起身,他衣衫凌乱,散开的领口透出通红的脖颈。牧羽同样喘息着,他委屈地提高声音:“牧汉霄!明明你也爱我,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牧汉霄几乎咬牙切齿:“你疯了吗!”

    他声音沙哑,牧羽红了眼眶:“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是胆小鬼!”

    “你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不希望你伤害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牧汉霄深深呼吸着,他目光森然盯着沙发上的牧羽。那是他有血缘的弟弟,他还尚在高高的象牙塔里,烂漫地眺望远山和苍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牧汉霄已再也不想让这个弟弟从高塔的塔顶落入混沌的大地。

    他从未有一刻对其他任何一个弟弟有过这种念想。但牧羽还是少年,这疯狂的想法却已牢牢摄住他的大脑,毒瘤般蔓延神经穿透骨髓,震得钢铁般的轨道嗡嗡颤响,哀鸣遍布皲裂的大地。

    “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荒谬的话。”牧汉霄一字一句:“现在立刻上楼回你的房间。”

    牧羽死死盯着牧汉霄。最终他的自尊令他绷紧身体站起来,一言不发起身上楼。牧羽走上二楼,扶着扶手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牧汉霄。

    他的声音有隐隐忍耐的哭腔,夹杂着无法言说伤透的恨意:“牧汉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眼神在告诉牧汉霄你一定会后悔你的止步不前、不敢面对,囿于一方俗世的纷纷扰扰,沦为一个爱而不得的庸人,世人都以为你光鲜亮丽高贵不可攀,只有我知道,你不过是个借山才势高一无所有的懦夫!

    牧羽终于醒了过来。

    他像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海里,床快把他淹没了。酒精给他带来了短暂的好眠,也令他的胃颇有些不适。昨晚度过放纵的一夜,醒后都不知今夕何夕,牧羽伸个懒腰,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坐起来。

    “玩得开心吗。”

    牧羽一愣,看向门边。牧汉霄此时就坐在沙发上,他穿戴整齐,不知在哪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