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娥闩上门,轻蔑地哼了声。

    这里是她老相好家。

    前一阵他犯了点事,被抓进去了,好歹走之前把钥匙留给她,让她帮忙顾着点屋里的鸡狗,莫给饿死了。

    这房屋正好离陆家就隔了几户,两家在路对面,她便顺从地搬进来,还没住热乎呢,谁知就瞧见陆后生往院间窗户上贴了喜字,竟是和那程家大妞要成婚了。

    黄娥还真惊讶了几日,转眼又想出了其他的法子。

    小年轻么,一时新鲜感情可好,她是暂时不能掺和了。

    但可以慢慢先打好关系,毕竟她现在住在这儿,也算邻里邻居的,要是一来二去和程家大妞搞好关系,她出入陆家还不是常事?

    至于陆铮,年轻男人嚒,少有忍得住不贪口新鲜的,何况她长得不比那程家大妞好的多?

    到时候她自然能有一百个法子勾上他。

    先跟男人屋里的婆娘打好关系,再暗里去勾搭人家男人,这是黄娥一贯的伎俩,这个老相好当初就是那么勾来的。

    她搁下水盆,随意去院里喂了把鸡食,然后回屋对着镜子重新盘了个亮滑洋气的髻,想了想,还是仔细往脸上抹些雪花膏,密密扑上一层粉。

    上午,外头路边上人来人去,陆家始终静悄悄的。

    只有大豹早饿了,不让吃宵夜,早饭总可以了吧!他从日头刚出来的时候就乖乖爬起狗身等着了,蹲坐着欢快摇动大尾巴。

    昨天后半夜里落了阵雨,雨势还不小,今日空气清新许多,土地上也微微湿润。

    沈初禾埋头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得好热,突然伸出一只又细又白的手搭在外头。

    被子下动了动,细直长腿也动作迟钝地缓缓挪出,搭在了触感硬韧的肌骨上。

    “好热……”闭眼软声喃喃。

    她艰难地想翻个身,但感觉身子很沉,浑身都酸酸疼疼的,好像昨天大半夜被人暴揍了一顿似的,又好像被大卡车无情碾过,手和腿都不像自己的,酸软使不上力。

    懵懵睁眼醒来,第一眼看到眼前的人,声音惺忪呆道,“我梦见我被人打了……”

    嗓音跟个小奶猫似的娇软,然而透出两分嘶哑。

    沈初禾这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好疼。

    对上男人望过来的幽深眼眸,瞬间什么羞耻的记忆都涌入脑海了,她一时噤声梗住,清圆眼睛慢慢眨了下。

    然后看向凌乱得不像话的床铺。

    自己的腿明晃晃压在他大腿上,腰身也被裹在他怀里,被子下的手捏在他腰间……总之,就是各种不太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