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哥,你……真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不过小病而已。”卢宣摆了摆手,胡乱地将原本已经打了包袱的物事一一摊开,嘴上也敷衍着,“这个,你看,我现在不就已经不咳嗽了吗?”

    手下一滑,原本立着招揽客人的旗杆都被碰得倒了,在地面上铛啷啷几声。

    见陶灼灼赶快殷勤地要去帮忙扶起来,卢宣赶快又道:“不用扶不用扶,就先搁在那儿就行。算完这一卦我直接就回家!”

    陶灼灼面上还是有些担忧,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最后只能叮嘱道:“那好吧,卢大哥,总归是你自己的身子,你可千万别勉强就行。”

    说完,她轻轻扯了扯站在一边的林景逸,让他先在前头的小矮凳上坐下。随即很没正行地大喇喇蹲在卢宣的摊位边儿上,抱着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卢宣轻轻清了清嗓子,等到稍稍稳下心绪来才道:“行了,这个……你们今天来算什么?有什么可算得上事关紧急的啊?”

    他下意识隐晦地递给陶灼灼一个百感交集的复杂眼神。

    之前陶灼灼找了他来算去相国寺的日子,他于是便也知道今天这二位怕是刚从那头回来便直杀过来了。

    看现在这个架势……傻灼灼,恐怕现在还被自己身边儿这位俏公子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将未婚夫瞒得好好的呢。

    真是可怜。

    陶灼灼见他面纱上那双黑眸当中“暗潮汹涌”的复杂情绪,心下恍然大悟般明了,自然觉得是卢大哥在提醒自己注意不要把从前相商的事情在景逸面前漏馅儿。

    卢大哥果然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也无须自己方才那样那样担心了。

    放心吧,她这张嘴那就是茶馆里的买卖,保证就是——滴、水、不、漏,嘿,瓷实得紧呢!

    陶灼灼回给卢宣一个坚定肯定的眼神。

    ——放心,我懂!

    卢宣看着她那双闪闪亮亮的圆杏眼,不由得抿了抿嘴,很是不忍心地撇过了头。

    天真!天真!

    林景逸的声音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插进来:“这是怎么了?灼灼、卢大哥,你们两个这看来看去的……是在暗示些什么呢?不若直白点儿让我也听听嘛。”

    这位林大公子的声音是一如既往温温柔柔,这时候虽然隐隐约约又带上了点儿委屈巴巴,却也不让人感觉厌烦。

    只不过,这句话显然听在不同人耳朵里便是不同的感受体会。

    譬如……卢宣忍不住又看了看陶灼灼现在面上的表情,只一眼便明白她现下一定是只觉得如沐春风,没准儿心里头还想着什么“嗨,这事儿不得不瞒着景逸真是愧疚”之类之类天真的可怜。

    但这一句话,放在他卢宣的耳朵里,那就是冬天里刀子似的凛冽寒风,刀刀见肉道道见血!

    他干巴巴笑了笑:“我们方才是那个……例行公事!林公子您这就是有所不知了。每次我见到灼灼,都忍不住帮她看看面相,看看最近运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