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
阿乔是条单纯的鲛人，不太明白眼前凡人这个动作的意义，看半天不由对他发出灵魂的拷问：
“你是嘴巴不舒服吗？”
钱渊一听眉微皱，心念：不是让他嘟嘴吗？而后他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偷睨了会儿，再睁开另一只眼，确定了，阿乔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咳咳，没有。”钱渊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接过阿乔的茶一口饮尽。
茶有种奇怪的味道，像海草略带腥味，但喝下之后就觉得通体舒畅，刚刚还疼得冒烟的嗓子一下子舒服多了。
钱渊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脖子，“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阿乔面无表情，“口涎。”
钱渊：“……”
阿乔看他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翻起白眼。
“千百年前，我们鲛人生活在海里与凡人相安无事，后来我祖先救了个凡人，这凡人回家后就违背了誓言，不但说出鲛人族的秘密，还制成藉广为流传，而后我们鲛人经受灭顶之灾，从那时起，我们便知道鲛人身上的一切对凡人而言都是宝，能治病，还会熬成千年不灭的灯油。所以不懂凡人病症的本尊，只知道区区一滴口涎就能消除你的病痛。”
钱渊没想到人与鲛人还有这么段过往，心里油生愧疚，他看着阿乔绿色的眼眸，很认真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司墨也不会多嘴。”
“嗯，本尊相信你，你脑子不好使，就算和你说了你也记不住。”
杀伤力不高，污辱性极强。钱渊感觉被小瞧了，可一点反驳之力都没有，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钱渊轻咳两声，顾左右而言它。
“一直呆在水里一定很冷吧，要不我给你备间厢房，从今往后你就睡房里。”
“不用，本尊喜欢自由自在，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头一回遇到这么强势的鱼，钱渊也只好随她去了，到了晚上，钱渊把今日遇到的事都记在《莫忘册》上，然而想到阿乔说的鲛人故事，他便放下笔墨，让自己彻底忘干净。
次日，又是一个轮回。
钱渊熟悉了自己的身份和今天要办的事后，在司墨的服侍下穿上件竹青色的圆领袍，系了根玉腰带，戴上金玉小冠。
司墨边替他穿衣边滔滔不绝，“咱们公子真是穿啥都好看，这套衣衫还是去年做的，你一直呆在家中也没机会穿，今日正好，让那些人好好长长眼。”
说完，他自傲地抬起下巴，仿佛这身凌罗绸缎是穿在他的身。
钱渊倒是兴致寥寥，心底十分不愿意去，就在这时，阿乔来了，穿着翠色菱花纹的高腰襦裙，鹅黄披帛，眉间一点朱砂，正配那双琉璃般通透的绿眸。
“本尊和你一起去。”她巧笑嫣然，连春光都不及其半分颜色。